老白到美国探亲,女儿上班、外孙女上学后,他习惯到户外打太极拳。渐渐地,身边多了一个洋徒弟泰森。
一天早上,老白正指导泰森练“白鹤亮翅”,忽然跑过来一个警察。警察怒视着泰森,问他昨天为什么没有理发,并说如果再延迟一个小时,他将拘捕泰森。
泰森不敢反抗,灰溜溜地跑去理发。
老白觉得奇怪,美国人对居民这么细心,哪天理发都有规定?迟一个小时还要拘捕?
不一会儿,泰森回来了,老白说出自己的疑问。泰森已经深得中国功夫之精髓,玩起了“太极”,顾左右而言他。老白没有找到答案。
闲来无事的时候,老白想到外孙女的学校去转转,可他不认识路。老白问泰森是否认识,泰森说认识。
老白说:“那你带我一起去吧,反正也是闲着没事。”
泰森忽然变了脸色,支支吾吾地说其实他也不认识。
老白气咻咻地对泰森说:“从明天开始,你别来跟我学太极拳。你已经出师了,师傅没用了。”
泰森知道老白生气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师傅,我错了,其实我是认识路的,我领你去吧。”
白灵的学校离这里不到六公里的路程。泰森领着老白去学校,大约到了离学校一公里处,泰森忽然站住,说:“师傅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还有点事。”
无论老白怎么劝说、生气,甚至威胁,泰森都不肯往前迈半步。
老白也不是那种得陇望蜀的人,心想也许学校里有泰森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挥挥手说:“好了好了,你走吧,我一个人去。”
泰森却不肯离去,说:“我就站在这里等师傅。”
老白去外孙女的学校转了转,回来时却迷了路,本来该走直线的,他却走了个S线,走了不少冤枉路。不过他也有收获,在学校附近,有一个类似黄石公园的公园,里面大树参天,山石横斜,有一条山溪横穿而过。
老白大喜,在这个地方练太极拳,那真是天时地利啊。他决定第二天早上就小跑到这里练习。
老白和泰森会合,他说了明天早上到公园里练太极拳的决定。泰森想了又想,嘴里咕哝着,好像在计算什么,最后说:“好吧,我和师傅一起。”
第二天,老白和泰森小跑着来到公园里。
北美公园的自然风光好,老白有好久没在这样的仙境下运动了,很投入,步幅大,下蹲深,泰森也渐入佳境。
不料,出事了。
就在泰森和老白练得火热时,飞奔过来一个警察,这次,这家伙更凶,举着枪对准泰森大喊大叫,看样子枪保险都开了。
老白吓傻了,泰森也傻了。警察举着枪逼到泰森面前,看见泰森没有反抗的迹象,反剪住泰森的双手,满口说着“你有权保持沉默”之类的话。说时迟,那时快,警察把泰森反铐住,拽着他走了。
老白傻在那里不动,直到警车“呜呜”地走了,他才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
老白的女婿没上班,看见老丈人眉头紧锁的样子,问他怎么了。老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女婿沉吟了半晌,说:“我来看看。”
女婿上了社区的网站。很快,女婿弄清了真相。
原来,泰森在30岁那年,干过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强奸幼女。
在美国,对儿童性侵害者定义为高危犯罪,情节严重的比杀人罪判得还重。罪犯刑满释放后,其犯罪事实和个人材料会公布在社区的网站上,提醒居民注意。
刑满释放者每三个月要到当地的警察局汇报一次,警察会查看其有没有留胡须和长发。留了,就得剃掉,并给予口头警告。更有甚者,对一些仍有犯罪条件和倾向的人,给他戴上装有GPS的脚环,随时监控,让他不能靠近学校。那天泰森不敢去学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他被抓,是因为练太极拳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学校附近。
老白吓出一身冷汗,想到外孙女可爱的样子,他坚决和洋徒弟划清了界限。老白认为,美国佬干了很多不靠谱的事情,但在对待儿童性侵害者这个事情上,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