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石生金驾着车,缓缓地朝光明大街驶去。虽然开着车灯,但他仍觉得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稀疏的街灯警觉地高悬于电线杆上,似在窥探夜幕下每个角落的隐秘。昏暗的灯光惺忪地照着这一段并不好走的路。暮色里,坑坑洼洼的路面迫使石生金再次放慢了车速。飞扬于光束中的尘土连同那迎面而来的车灯,也一同被裹进沉沉的夜色里游漫于空中。人行道上,不见一个人影,使这条原本就不热闹的光明大街显得更加寂静。
石生金将车停靠在路边,他拨通了席曼芹的电话。可席曼芹并没接,而是挂了。不一会,她发来一个消息:什么事?这会不方便。石生金回复道:我在楼下等你。席曼芹又回复:请你将车开到老地方,免得别人说闲话。
石生金收了手机,重新发动了车子,他将车挪至光明大街南头的拐弯处停下。他没有下车,点燃一支烟,便在车里抽了起来。
熄灭发动机以后,无边的暮色宛若一个无形的巨网一样从天空撒落,石生金深感自己身处一个硕大的空洞里,被无边的黑暗包围着。偶尔有行人从身边匆匆而过,急促的脚步声顿使石生金警惕起来。他掐灭烟头,将目光投向过往的行人。
席曼芹又来短消息了。她说,我下楼了。石生金忙按下车窗,想把刚才抽的烟放出车外。车窗落下的一刻,石生金顿觉车内清爽多了。
几分钟后,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石生金迅速地发动了引擎。在车子启动的一刻,车灯也亮了。两道平行的光束划破了寂静而深邃的夜空,直射向南天……
(二)
石生金和席曼芹是在前年的歌咏比赛上认识的。那时,举国上下都在唱红歌。也许是因为石生金的嗓音比较洪亮吧,单位推举他担任了大合唱的领唱。和大家期望的一样,这场盛况空前的比赛在阳山市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大赛是由电视台现场直播的,节目一经播出后,名不见经传的石生金便在阳山一炮走红,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无独有偶,席曼芹也有同样的经历。他们之间的机缘也由此拉开序幕。在这之后的两年里,阳山电视台总是不定期地举办这样那样的晚会。每当这时,石生金和席曼芹总能双双入选,同台献艺。而在去年推出的“唱响阳山”电视大赛上,他们并列荣膺通俗唱法的一等奖。自此后,他们对交往逐渐加深,并越走越近。
五一前夕,市电视台选送他们的合作曲目《随梦而飞》参加第三届全省青年歌手大赛。在听闻这个消息后,二人都感到有些吃惊。但他们随即就平静下来,全身心地投入了排练。排练期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外面一起吃了饭才去排练房的。每当唱到“谁愿意错过年少轻狂,一拥抱就地老,一吻就天荒”这句歌词时,席曼芹都会不由自主地和石生金对视一眼,眼神中总是充满着不尽的缠绵。有时,二人一起打车,石生金总会情不自禁地轻轻推一下席曼芹的后腰,下车的时候甚至还会拉一下她的手。而席曼芹对此并不反感,常常会很自觉地迎合他。排练一般是在晚上,熬到深夜也是常有的事。每当这时,石生金都会主动送席曼芹回家,而席曼芹呢,也很乐意让他护送。如果时间早一点的话,他们会在一起吃点宵夜。一来二往,二人之间渐渐产生感情,彼此开始想念对方。一天不见,他们心里都空落落的,彼此觉得缺点什么。共同的爱好使二人一拍即合,相互的仰慕更是点燃了他们的激情。已婚男女之间一旦迸出爱的火花,要么一开始就偃旗息鼓,要么就一发不可收拾。石生金和席曼芹属于后者。
老天爷也好像昏了头一样,总是无端地青睐这对不受法律保护的男女,还为他们提供了进一步发展关系的机会。在省城参赛的几天里,二人的关系迅速地升温,彼此的情感由纯洁逐渐变得暧昧。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从前一直安分守己的他们越过了道德的底线,成为一对情意笃深的情人。
令人欣慰的是,他们的参赛曲目不但成功入围复赛,最终还荣获本次大赛的二等奖。参赛再获成功,这对他们的恋情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临别之时,二人已发展到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程度。
但是,他们的交往毕竟是一种偷偷摸摸的行为。二人都害怕自己给对方招来麻烦,同时也担心对方给自己带来不幸。他们商定:就私下保持这种关系,暗中往来,互不干扰对方的生活。回到阳山后,他们表面上显得很平静,但内心却像喷涌的火山一样,不断地爆发着燃烧的激情。更出人意料的是,原本就没打算买车的石生金突然不顾老婆的反对,居然花了十九万元买了一辆崭新的宝来小汽车。购车后,石生金一改从前晚上不出门的习惯,时常和席曼琴在各种场合幽会。
(三)
席曼芹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轻轻地带上车门。石生金略带情绪地问,你们单位怎么回事?天天加班!
席曼芹解释说,这一阶段,我们公司上下正在进行SIO 9001:2000质量标准认证,我是内审员,脱不开身啊!不过,再过几天就消停了。
石生金驾车朝南驶去,前方的街道依然很暗。这时,他发现身后有几辆出租车也同时启动了,其中有一辆红色出租车尾随自己而来。在路过夜市的时候,石生金问席曼芹,要不要吃点宵夜?席曼芹说,太晚了,还是尽快回家吧!
石生金也不坚持,驾车就往天怡小区驶去。车到宏达饭店的时候,石生金打开转向灯,将车停靠在路边。席曼芹轻轻捏一下他的右手,便下车向天怡小区走去。望着席曼芹渐渐远去的背影,石生金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对这一人间尤物钟爱有加。
石生金调转车头,径直向自己所在的地馨小区开去。在后视镜里,他发现原先的那辆红色出租车又尾随而来,石生金的内心感到一丝的不安。心想自己没有得罪什么人呀!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吧!但愿这只是一种巧合。
到了地馨小区,石生金停好车,见那辆出租车并没跟来。他如释重负。心想:也许是遇上了同路者吧!石生金心安理得地上了楼。
回家后,他见女儿芳芳已经入睡,老婆叶红问他怎么这时候才回家?他搪塞说,单位有点事。叶红看他一眼,也不多问,她只是神秘地一笑。叶红走进卫生间,打来一盆洗脚水。石生金见状,有些坐立不安,他不好意思地说,好老婆,我自己来嘛!叶红轻轻一笑,关切地说:累了一天了,烫烫脚吧!石生金突然发现,老婆看上去怎么也很妩媚……
第二天早上,石生金刚到办公室,王局长就电话叫他。石生金放下电话,就来到王局长办公室。王局长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市委组织部决定:拟派一批年轻干部到基层挂职锻炼,经局党委研究决定,准备推荐你去红河县挂职,职务是红河县农牧局副局长,副科级,试用期一年。惊闻这一喜讯,石生金口头谢过王局长,便答应一定好好干,还表示要瞅机会感谢王局长。从王局长办公室出来后,他甚至没有给老婆说一声,便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席曼芹。席曼芹在听闻这一消息后,她显得比石生金本人还高兴。但高兴之余,她又觉得这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因为自己将要面临难耐的相思之苦。
临近中午,石生金才给老婆打电话说,报告你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我马上就要去红河挂职锻炼了,中午要感谢一下王局长,就不回家吃饭了。他放下电话,便开车来到移动公司。石生金偷偷办了两个SIM卡。然后,他驾车去光明大街接了席曼芹,便将车驶向全市的制高点——阳山风景区。在那里,他们要了一个紫藤四垂的凉棚。在凉棚下,从来不沾酒的席曼琴要了一瓶红酒,还比平常多点了两道菜,算是对石生金的祝贺。
凉棚是由十几株紫藤围成的,只开着一扇小门。门是用鲜活的藤条编织而成的。四周的藤条沿藤架的周边垂下,仿佛一抹绿色的瀑布。紫藤虽然落了花,但藤条和叶子还是尽情地舒展开来,静静地垂落于地,将他们罩在一个繁叶紧簇的空间里。凉棚虽然也透着光,但里面依旧很暗。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影,这正是石生金所希望的。他们关上门,边吃边聊,卿卿我我地演绎着先前不曾有过的浪漫和缠绵。石生金的心情从来都没像今天这么好过,官运亨通,情场得意,这本是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事;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更使他陶醉在这无边的幸福里。
他俩坐得很近,石生金不断地给席曼芹夹菜,还不时地为她添水。吃了不多一会,席曼芹突然放下碗筷,她将头靠在了石生金的右肩上,显得很惬意。石生金见了,也将筷子落于桌上,二人依偎在一起。
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席曼芹任凭石生金滚烫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游来游去。她时而心惊胆战地望着绿色的“房顶”,时而焦虑地看看半掩的小门。过了一会,不知为什么,她情不自禁地抱紧了石生金。在石生金要掀她的裙摆时,她捏着了石生金的双手。她说:这里不行,改日找个地方吧!
滚烫的热情突然被浇了一盆凉水,石生金佯装不悦。他收回自己的双手,无不遗憾地说:机会难得,求你了。席曼芹心怀歉疚地说:不是我不答应你,这里真的不行!万一被人撞见,岂不臊死人了?石生金说:菜都上齐了,人家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我俩的关系?再说了,这里是有规矩的。要是服务员随便窥探客人隐私的话,还有谁会到这里来?你放心,服务员是绝对不会轻易进来的!
见席曼芹不说话了,石生金斗胆抱紧她,意犹未尽地说: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席曼琴说,不是我胆子小,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石生金叹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石生金说完,掏出那两张刚办的手机卡,他递给席曼芹一张,嘱咐道:以后就用这个卡和我联系,卡上有200元的话费。席曼芹接过手机卡,她关了手机,将SIM卡插进另一个卡槽里,又重新开机。
两个小时后,二人还不想离开。这时,席曼芹的电话响了。她心里有些不踏实,总担心电话是单位的人打来的。还好,电话是北京的一家出版社打来的。对方的目的是推销书籍。席曼琴舒了一口气,便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号码添加到黑名单里。石生金见了说,黑名单倒是用得挺熟练。席曼琴嫣然一笑,便挽着石生金的胳膊走出了凉棚……
(四)
石生金挂职锻炼的事很快就有眉目了。半月后,他如愿以偿,走马上任。这天一大早,他就驾车来到五十公里以外的红河县报到。临出发前,席曼芹捎给他一些亲手腌制的腊肉。
初到红河,石生金忙于和农牧局的上上下下联络感情。三四天以后,他便无法打发这无所事事的寂寞。每天晚上,只身在外的他都和席曼芹网上聊天。席曼芹也一改从前电脑上网的习惯,常常爬在卧室里用手机上网。而她的丈夫徐磊,对这一切竟然浑然不觉。
星期五中午,原本打算回家的石生金想试试叶红和席曼芹的反映,便分别给两个女人发了相同的消息,内容是这样写的:我初来乍到,要熟悉这里的环境,又不慎感冒,今天就不回家了。
席曼芹随后就回复了消息:感冒严重吗?要不明天我来看你?石生金见了真是欣喜若狂,他对着手机屏幕就亲了一口。然后,他再回复席曼芹:那敢情好,你来了,我的病一定会好转许多。
而老婆,半小时后才回复:那你吃药了吗?对了,明天要开家长会。既然你回不来,那我就去吧!你自己保重。
石生金一想,席曼芹的儿子小刚和自己的女儿芳芳同在一个班,如果明天开家长会的话,席曼芹会不会也要去呢? 他便给席曼芹又发了一则消息:听说明天要开家长会,你有空吗?不一会,席曼芹回复:我设法让他去。看了席曼芹的消息,石生金突然不由自主地感动起来。石生金忙回复消息:嗨,亲爱的,还是你心里有我!席曼琴说:我此刻就想拥入你的怀里!石生金见后更是兴奋不已。他想:老婆不能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没人代开家长会,这也是一种家庭责任。但是,这不能不说席曼琴不重情。如果世上还有人真爱自己的话,那席曼芹无疑就是最突出的一个。
晚上,石生金用电脑登录QQ,他在众多好友中寻找那个名叫“荷塘月色”的人,却见她的头像是黑的。他顿时感到一种失落感。他端详一会对话框,连发了两则消息,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他下了线,用手机编写了一则短消息,在准备发送的一刻,他又匆匆删除了。因为今天是周末,他不敢确定席曼琴是不是在家里。他心想:但愿她和我一样,也在热切地思念着对方。
石生金随意浏览一会网页,终因无事可干,便关了电脑。他来到人民广场,在明亮的灯光下,他见一群业余爱好者自发地积聚到一起在举行大唱歌。备受感染的他也不由自主地加入到了这一行列中。他和众多的爱好者一起演唱了一首《十送红军》,激情是有的,但他总觉得这里缺乏舞台上的那种感官效果和氛围。石生金在想,也许有朝一日,擅长唱歌的自己也会和这些爱好者一样,融身于这个行列中并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因为扯心着席曼琴,石生金唱了两首歌就匆匆往回赶。回到办公室,他再次登陆了QQ 。他一上线,就见消息栏在闪烁。点击一看,原来那个叫“荷塘月色”的人留了言:今天家里来人,他没去打麻将,不方便上网。
一夜无话。来到红河的第一个周末,石生金只觉得自己入睡的很晚。第二天早上,天空阴沉沉的。石生金窝在办公室兼卧室的房间里,焦急地等着席曼芹的到来。他向席曼芹发了消息:到哪儿了?席曼芹回复说:刚出发,你好点了吗?石生金撒谎说:我正在输液,再过半小时就完了。席曼芹又问:我是坐大巴车来的。我到哪儿找你?石生金说:诊所不好找,你还是到农牧局吧!车站到农牧局不远,也就一站路。
石生金习惯性地将拇指和中指在空中弹了一下,寂静的卧室里,发出一声铿锵的脆响……
(五)
五十公里的路程并不算远,又是全程高速,石生金估计席曼芹最多半小时就到了。过了一会,外面就飘起了小雨。约莫三十分钟后,渐渐转为大雨。大雨初作的时刻,石生金本想开车去接席曼芹的,但他又一想:自己不是在打吊针吗?于是,他给席曼芹打了一个电话,席曼芹却没接。不一会,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一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席曼芹的名字。席曼芹说:我现在农牧局门口,你在哪儿?石生金说:我刚进屋,你等会,我马上出来。
下了楼,石生金看到席曼芹站在门房的屋檐下瑟瑟发抖,她的浑身上下全已湿透了。只见被雨水打湿的旗袍紧贴在她的身上,显示出一弯优美的曲线。石生金心痛地说:你怎么搞的,怎么浑身都湿透了。席曼芹没有马上言语,石生金看看门房,见门房里没人,便拉着席曼芹直奔三楼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席曼芹才说,你说车站到农牧局不远,我就没打车。没想到行至半路,雨就下大了。你打电话,我又没法接。石生金赶紧找出自己的衣服催席曼芹换。席曼芹看着石生金手里的衣服,为难地说:你的衣服我能穿吗?万一有什么人看到,多难堪!石生金说,没事的,今天是周末,我想没人来吧!
在席曼芹换衣服的一刻,石生金望着席曼芹那迷人的胴体,他抑制不住内心的亢奋,便扑了上去。席曼芹也扔下穿了一半的衣服,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石生金迅速地摸遍席曼芹的前胸后背,在他的手向下滑的时候,席曼芹阻止了:这几天不方便。石生金听后,惊讶地看了席曼芹一眼。从石生金的眼神里,席曼芹读懂了他的意思,她也盯着石生金看了一会,便开始哭。石生金问:怎么了?席曼芹说:你不要明知故问。石生金说:我做错什么了?席曼芹仍然哭着说:你的眼神告诉我,我本就不该来!难道不方便时,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石生金说:谁说的?席曼芹说:这还用说吗?石生金发现席曼芹误会自己了,便抱着席曼芹说:我没那个意思,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太爱你了。说完,石生金拣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了席曼芹身上,他关切地说:快披上,小心感冒了。
听到这句话,席曼芹总算得到了一丝的慰藉。不管石生金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她都愿意听。席曼芹穿好衣服的功夫,她打了一个喷嚏,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她知道,在两性的世界里,女人重情,男人重性,但愿在石生金的眼里,自己不仅仅是他的一个性伙伴。但她还是伤心得哭出了声。
席曼芹的哭声弄得石生金不知所措。其实,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这一点,只有凭席曼芹自己去感受了。石生金奋力地抱紧席曼芹,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以示自责和歉意。他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席曼芹冰凉的身心,席曼芹依然不停地在哭。就在这时,他们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有人敲门。
二人惊讶地对视一眼,接着同时向门口望去。石生金本是不想开门的。他想,外面的人敲一会门就会走的。他给席曼芹使个眼色,让她不要出声,并抓紧时间穿好衣服。这时,外面的人说话了:石局长,在吗?我是黄涛。石生金一听是黄局长驾到,他向席曼芹附耳几句,便硬着头皮开了门。
看样子,黄局长本要进门的。在看到屋里有个衣冠不整的女子时,他便愣在了门口。过了一会,他才反映过来,尴尬地说:石局长,没回家吗?石生金也很不自然地笑笑说:本要回的,可老婆要来看看,我便留下了。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局长。这位是我老婆叶红。黄局长一看席曼芹,便说:哦,原来是弟妹呀,欢迎欢迎。席曼芹也裹裹很不合身的衣服说:黄局长好!黄局长看着席曼芹的窘态,便说: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他便走向隔壁的办公室。黄局长走后,石生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黄局长的突访意味着什么,他希望黄局长只是路过自己的办公室而已。
石生金和席曼芹加紧商量对策,可想了半天也没个主意。这时,席曼芹突然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显然,她是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