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客们很多都是理想主义、浪漫主义和完美主义的综合体。他们不急于追求什么,而是决定思考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一旦决定了就义无返顾地去做。
和赵泽第一次见面时,我们都在上大二。那天我在论坛上发了帖子,召集车友们一起去骑南京市郊的一座山。只记得那时,他戴头盔、穿骑行服、踩山地车,骑行装备武装到牙齿。结果小小的山峰,下来推车无数次。骑行过程中,隐约听同行的车友说,别看他体力不咋的,他可是暑假从南京骑到过北京的。当时我面露不屑(南北二京仅一千多公里),但是心却暗自敬佩(他这样羸弱的体力,顶着酷暑骑完要多大毅力啊)。
后来熟悉后,才发现他自小在“温室”长大,体力羸弱是有“家学渊源”的。当在大学发现自己的体力和性格都不够“硬气”后,他就开始主动调理,单车旅行是他认为最好的方式。
弹指一挥间,6年过去了,他已临近研究生毕业,6年单车旅行对他的“调理”如何不好说,我看不到他内心变得有多“硬气”,只知道他身体从“很弱”变得“比较弱”。所以,当有一天他突然提出要骑川藏线做为自己的毕业旅行时,我只当他是脑充血。以为他只是看电影《练习曲》走火入魔。受了那句台词“有些事现在不去做就永远不会做了”的诱惑。
但他真的把自己的经历变成了电影的现实版,骑单车走川藏线做毕业旅行,让这段旅行的经历成为他学业和职场生涯的分水岭时,我开始有点嫉妒了。我一直拿电影《燃情岁月》中的一句台词说事:“有些人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并为这种声音而活,这些人不是疯子就是传说”,但是最终却不敢这样洒脱去追随内心之志。
30多天的时间,2000多公里进藏路,摔过跤、流过泪、洒过汗,但是从未放弃,一路用车轮从成都辗到拉萨后还觉得不过瘾,又背起背包满藏区乱跑。回来时已是两个月后,当从火车站接他时,看到一手扛着单车,一身挂满包裹的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火车站时,我就知道,这趟单车旅行真的让他变“硬气”了,至少在外型上是这样。
“我还是我,但已不是原来的我”,我想到了电影《摩托日记》中切·格瓦纳骑摩托车环游完南美后说的话。
回南京的当天他就整理行李去公司报到了,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开始到处出差。我知道,要一时半会儿把心收回来绝非易事,此时,我正看着他从川藏线上给我寄来的明信片,还能感觉到力透纸背的炽热。
如今的他开始抹去上个人生段的“骑迹”,开始全身心地编织下个人生段的奇迹。此时,我脑海中浮现出《摩托日记》开篇的话:大革命前夕的摩托旅行。希望川藏骑行也能成为他人生的分水岭,是他人生大革命的前夕。
户外圈里有句话:为了内心的声音,有些人辞了职去西藏,有人去西藏后辞了职。背包客们很多都是理想主义、浪漫主义和完美主义的综合体。认为一个年龄段做一个年龄段的事,绝不允许有“插队”的事发生,因此他们不急于追求什么,而是决定思考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一旦决定了就义无返顾地去做。进藏线上,很多车友都是边哭边骑,一直坚持到拉萨的。拥有这样梦幻旅行铸造的强大内心,人生路上处处皆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