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灵第一次正式在中央电视台成为主持人是在1998年。那是在5月1日这一天,她所在的《中国报道》栏目由15分钟的新闻专题节目改版为30分钟的新闻访谈节目,这个变化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起初,张泉灵并不想过早地成为主持人,因为她觉得自己当时太年轻,没有足够的信心,而且如果这一次被认为不适合的话,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不过,她还是答应了栏目组试着制作一期样片,片中她以编导的身份出镜。就这样,她走上了主持人的道路,从此一发不可收。
编导、记者、主持人,张泉灵总是在不断地尝试、不断地挑战,直到她发现了更具挑战性的形式——现场直播记者。
在新闻现场,
她兴奋地体验前沿的鲜活感
2002年3月,张泉灵进入战火犹存的阿富汗采访,成为第一位深入险境的女主持人。听说阿富汗北部地区发生了地震,张泉灵和摄影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走!”
一路往北,一行人来到距离喀布尔七十公里的地区。这里原是亚洲最好的葡萄园之一,富庶美丽。但在纷飞的战火中,庄园已被夷为平地。翻译不断感叹:“一切的一切都被毁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经过了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修建的一所露天学校。老师正在教授26个英文字母,20个孩子席地而坐。挺着脊梁坐在最后的,竟是三位胡子拉碴的成年男子,他们正在认真地学习“ABC”。
当张泉灵端起摄像机对准他们时,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之前的采访只是改变我的知识储备和阅历,但那一次影响到我的人生观。原来,世界上还有人将学习最简单的字母视为最大的幸福——人性多么坚韧,和平多么珍贵啊……”
“外人看我是纤弱女子,但我在职场上就是新闻人。能够身处新闻前线,去记录每一刻的变化,既满足公众的知情权,也丰富自己的人生,我觉得特别兴奋。”
灾区需要我去尽记者的职责
在张泉灵看来,新闻第一,个人形象永远只占第二位。2008年5月12日,当汶川大地震的灾难瞬间从天而降的时候,中央电视台在“第一时间”开始了对抗震救灾现场24小时的滚动直播,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观众便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略显憔悴却思路敏捷的现场主持人张泉灵。
当时,她刚从海拔五千多米的珠峰大本营做完奥运火炬传递的直播报道。5月13日,她挤上了震后拉萨飞往成都的第一班飞机,紧急赶往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北川县,成为第一个深入灾区的央视女主播。面对一片废墟的北川,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北川县入口前的山脊公路转弯处,她发回了第一段四分钟左右的现场报道。当晚22点左右,她又转移到了绵阳体育馆附近,发回第二段现场报道。
这样连续的奋战,让她身心俱疲,但就是这个坚强的身影,始终没有离开过抗震救灾的最前线。
5月15日,她跟随部队徒步奔向震中,她要知道震中的乡亲们的情况如何,他们最需要什么,进去救援的战士面临怎样的困难,要如何解决。
这简直是一条比珠峰还要难走的路。不断的余震、松软的塌方层、滚落的乱石块,危险无处不在。刚刚通过的滚石区,塌方再现,半个山体倒下来覆盖了道路,而她和她的团队没有停步。他们边走边拍,紧张、饥饿、劳累……9个小时后,终于在5月16日凌晨1点钟,徒步抵达了漩口镇,开始了又一轮的报道……
她直言:“有时我真的想躺下,什么也不做了,但一想,有那么多人等着里面的消息呢,于是我们又立即投入采访工作中。”她说,自己也曾有过最害怕的时候:在卧龙大熊猫保护研究基地,四面环山,余震不断,她感觉到四周的山头上不断在塌方,对面山头上塌方滚落下来的巨石居然能够越过江面又砸到基地中来,有些围墙被完全砸坏了,甚至有巨石把基地的大门都堵住了。
就是在这样紧张、危险、劳累的状态下,一条又一条发自灾区一线的精准报道,走进了千家万户,为无数关注的目光,留下灾区奋斗的剪影。
对痴迷于新闻报道的张泉灵来说,在第一时间把所见所闻传达给观众,这种职业的魔力给了她最大的激情,她像一个极具爆发力的运动员,新闻现场就是她人生的赛场。
亲历国庆六十年庆典,
与祖国共享盛世
有人说张泉灵是国庆六十周年直播报道中最忙的主持人之一。“工作强度确实挺大的,”张泉灵说,“2009年10月1日之前,我就有四项工作要连续做:《东方时空》的直播、特别节目《共和国部长访谈录》、群众游行探秘的十六个电视片和庆典现场演练的采访,再加上10月1日前后的演播室直播和现场出镜,我第一次感到工作压力如此之大。”
国庆节之前的几次演练都是晚上进行的。第一次演练时,因为她白天就去了,还穿着短袖上衣。但到了深夜,广场上的温度让她始料未及。“当时真是冻坏了,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还没有缓过来。”
10月1日那天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升国旗时,我就站在旗杆的东北角,来自全国各地的孩子们第一次出现在广场上,这让我感到非常惊喜。当我以为自己对每一步的流程都了如指掌的时候,这些小小的意外总能让我找到更新的报道题材和视角”。因为置身在天安门广场上,所以张泉灵也能更近距离地体验到现场的庄严氛围。当国歌奏响的时候,她就站在一千三百多人的军乐团旁边聆听他们奏乐,广场上的合唱声音如此之大,甚至完全盖过了这些铜管乐器发出的声响。那一刻,与祖国共享盛世的那种自豪感是很难用语言来表达的。
“庆祝大会结束之后,指挥部设置了周密的疏散方案,但许多人仍不愿意离开,他们利用离开前最后的一点时间,在广场上自发地聚在一起,高呼着‘祖国万岁’。”
“最后,当我横穿广场从采访位置走到乘车地点时,我一路都在不停地拍摄,我看到,那些孩子、学生、志愿者、工作人员……很多人都在高呼着、倾诉着对祖国的深深祝福。”张泉灵说,“这震撼的场面让我非常感动,难以忘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