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兰,地地道道的天津人,近来一直在为女儿代孕的事情四处奔走。52岁退休女工要为女儿代孕,这事儿在国内还真不常见。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之后,很多人对这件事情充满了疑惑:她为什么要替女儿代孕?代孕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隐情?会不会又是一场自我炒作的闹剧呢?
血疑:女儿血型属于“熊猫”血?
故事还得从12年前说起。
1997年5月30日,天津市民李耀兰到天津塘沽区第六中学帮女儿办理中考手续。当她行至学校门口的时候,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前面的人群呼啦一下四散分开。凭经验,李耀兰知道前面发生了车祸。
当时,李耀兰压根儿没想到,这场车祸竟然与自己有关,与女儿的终生幸福有关。
那是一辆失控的奔驰轿车高速冲向人行道上的人群,伴随着猛烈的碰撞声和尖锐的惊叫声,四个正在人行道上行走的花季少女被撞倒在地,孩子们哭喊着向路人求救。出于母性的本能,李耀兰毫不犹豫加入了救援的队伍,她赶到前面用力抱起奔驰车下一个鲜血直流的女孩,向路边跑去。
猛然间,李耀兰愣住了。原来,她怀抱的孩子是自己的女儿谢晓荣。顿时,李耀兰像被电击了一样,全身颤抖。她心里充满了恐慌,可嘴上依然不停地安慰女儿:妈妈就在身边,别害怕!
经过医院一系列检查,谢晓荣全身有7处骨折。由于伤势严重,当天下午两点,她被转到一家以治疗骨伤见长的医院治疗。
那家骨科医院给谢晓荣进行了全面检查后,决定为她输血。验血检测的结果,谢晓荣的血型为AB型血,两个小时后,800毫升的AB型血输到了谢晓荣体内。
然而,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谢晓荣输血不到半个小时,她身边的心电监护仪却拼命地鸣叫起来。李耀兰心惊肉跳地喊来大夫,可大夫无论如何检查,都找不到问题的真正原因,眼看着亲生女儿在床上痛苦地挣扎、呻吟,李耀兰心急如焚却又爱莫能助。
就这样,李耀兰在煎熬中度过了三天,女儿终于闯过了鬼门关,病情渐渐稳定了下来。在医院静养了三个月后,李耀兰把孩子接回了家。
一年半后,谢晓荣的身体康复了,就又住进了医院,准备把体内固定的钢板和钢钉取出来。
就在女儿手术前的一天,李耀兰突然接到了医院通知,为谢晓荣手术准备的800毫升AB型血不能用了。李耀兰的第一反应是既然预备的血不能用,那她就把自己身上的血输给孩子。可医院的答复是她身上的血也不能用。
李耀兰当时就纳闷了:血库里的血不能输,母亲的血为什么也不能输给孩子?晓荣是她的亲生女儿,没有理由母亲的血不可以输给孩子。李耀兰猛然想到一年前女儿手术时发生的奇怪现象,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在李耀兰穷追不舍的询问下,医生只得告诉她,手术前检验的结果,谢晓荣的血型为RH阴性AB型,与普通的AB型血不同,这是一种极其稀有的血型,医学上称之为“熊猫血”。
鉴于谢晓荣的特殊情况,医院决定采取自身血回收的方式,为她完成了手术。
悲愤:爱女输错血痛失生育权
手术算是顺利完成了,可李耀兰心里的疙瘩却越憋越大。她隐约觉得女儿的血型一定是出了大问题。手术后不久,李耀兰便迫不及待地向医院提出了申请,要求院方组织专家对谢晓荣的血液问题进行多方会诊。
一个月后,院方把会诊结果告知了李耀兰,而这个结果让李耀兰一颗做母亲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医生告诉她,第一次做手术时,晓荣的血输错了,这不但会影响到她以后的输血,还会影响她今后的生育。因为RH阴性的人,一定要输阴性血,如果不慎输了阳性血,以后再输阳性血,就会产生严重的溶血性输血反应,对于育龄女性来说,将来怀孕生子也会造成严重的新生儿溶血病。
而更让李耀兰感到忧心忡忡的是,输血错误不但直接影响了女儿的生育功能,还使得女儿再也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去结婚生子。谢晓荣的血型决定了她只能与RH阴性血的男子结合,才能育出健康的婴儿,而RH阴性血在汉族人群中的比例仅为千分之二,由此可以推断出,女儿很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相爱而又符合条件的结婚人选,她获得幸福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4年内李耀兰打了12场官司,唯一讨到说法的是在事隔两年八个月零十三天后,她状告医院和肇事司机的赔偿案件终于有了结果:判决被告肇事司机赔偿李耀兰一家共计人民币31599.03元。
自从女儿出车祸以后,李耀兰最担心的是女儿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要步入恋爱结婚阶段,而可怜的女儿却对渐渐逼近的灾难毫不知情。此时,李耀兰是多么期待能有奇迹发生啊!
为了把对女儿的伤害降到最低点,李耀兰便想法阻止女儿的恋爱。她有事没事就往学校跑,找老师聊天,观察女儿身边有没有男孩子。晓荣不在家的时候,李耀兰常常枯坐发呆,她不敢想象女儿的未来,却又无法不想。
代孕:用子宫替女儿圆母亲梦
几年后,谢晓荣考入天津美术学院。不久,李耀兰从女儿掩饰不住的甜蜜笑容里,判断出她恋爱了。经过一番明察暗访,她调查到女儿的男友叫王岩,和女儿是高中同学。为了慎重起见,李耀兰背着女儿去血站查询过,王岩并不是RH阴性血的人,这也意味着他如果与女儿结合,晓荣的生命充满了危险。
李耀兰思索再三,决定对女儿隐瞒真相,宁可“棒打鸳鸯”让女儿痛恨自己,也不能让她再次踏入死亡的雷区。
李耀兰开始行动了,她多次找女儿谈话,严厉地警告她不能和王岩谈恋爱,更不能越雷池半步。看女儿依然不为所动,李耀兰甚至花钱雇了个小混混,让他去警告王岩,不让他接近谢晓荣。
纸里包不住火。当女儿终于知道了母亲的所作所为后,她对母亲的做法很是愤怒,接下来以绝食抗议母亲。
看着女儿近乎执拗地爱着王岩,李耀兰终于爆发了:“你不离开他,我就杀死你,然后自杀!”看着歇斯底里的母亲,谢晓荣惊呆了,以前那个慈爱的妈妈在她眼里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魔鬼,而这个家在她的眼里也成了魔窟。
此后,谢晓荣开始离家出走,彻夜不归。李耀兰拿女儿没辙了,她决定给女儿捅破那层窗户纸。
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李耀兰终于把离家多日的女儿“抓”了回来,含泪把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了她。谢晓荣当即失声痛哭,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掏空一样。她和王岩都是喜爱孩子的人,而现实却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机会,她一时无法接受。
得知真相后那几天,谢晓荣像是没了灵魂,整天对着墙壁发呆。她一遍遍地回忆自己和男友一起走过的甜蜜岁月。五年的风风雨雨,她曾经无数次地憧憬着他们的未来,但唯独没有想到要和男友分开。
可为了对心爱的人负责,谢晓荣还是硬着心肠告诉王岩,她曾经受过伤,以后可能无法生孩子,我们在一起对你不公平,还是分手吧!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王岩愣住了。他是王家三代单传的独子,长辈们都盼望他能有个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如今,女友突然说自己不能生育,这一时让他无法承受。
说出分手的要求后,谢晓荣心里倒是轻松多了。她认为,如果命中注定不能实现“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诺言,至少要让爱人能够幸福。于是,她努力劝说自己关闭和王岩的那道记忆之门,让自己适应一个人独处的日子。
然而,当多日后王岩打来电话时,谢晓荣才发现,想要在记忆里抹掉一个深爱过的人何其艰难。而王岩更是在电话里泣不成声,他哽咽着告诉晓荣,她无法忘记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愿意和她一起共同面对。
听了男友的深情表白,谢晓荣哭了。如果说命运曾对她那么苛刻,让她失去了本应有的幸福和健康,那么爱人和母亲就是上天给她的最大恩赐,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选择坚守在她身边,没有放弃过。
谢晓荣和王岩又走到了一起,在感情的十字路口,他们选择了共渡难关。李耀兰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欣慰,但她仍为女儿无法做母亲不能释怀。一天,看电视时,她看到外国有位母亲为不能生育的女儿代孕时,眼前不由一亮,萌发了一个在别人看来近乎疯狂的想法:为女儿代孕。
随后,李耀兰到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她生命力旺盛,而且有一个健康的子宫,具备代孕的条件。但医生又告诉她,按照我们法律规定,医院不允许提供代孕服务,但不禁止个人的代孕行为,所以这样的手术只能到香港或国外去做,而费用自然不菲。
李耀兰已打定了为女儿代孕的主意。近来,她带着女儿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各大城市的电视台,录制各种节目。一方面,凭借自身的“新闻价值”,李耀兰可以从电视台得到一笔上千元的报酬,另一方面,通过媒体的宣传,她希望能为她的代孕计划筹些资金。
时下,李耀兰正在做着为女儿代孕前的前期准备,并开始服用荷尔蒙,以保持例假的正常。
“我只是不想让女儿的人生留下缺憾,让她成为一位幸福的母亲。其实,我和天底下所有做外婆的一样,只不过提前10个月用我的子宫开始照顾我的外孙。”采访到最后,李耀兰发自肺腑地对笔者说。
但愿“李耀兰为女儿代孕”能美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