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摇滚巨星臧天朔涉嫌聚众斗殴被北京警方拘捕。在圈内外引起轩然大波。歌手斯琴格日勒闻讯后,右手按着胸口,用蒙古族的方式在心中默默祈祷。深秋的大地风烟俱净,往事不堪回首……
坚强女孩边走边唱
“斯琴格日勒”在蒙古语中是智慧之光的意思。出生于内蒙古锡盟草原的她是家乡的金凤凰,草原上的格桑花。她13岁开始学习舞蹈专业,18岁成为呼和浩特市民族歌舞团的舞蹈演员,20岁时考上内蒙古艺术学校舞蹈大专班。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接到通知书后,她一把将它撕得粉碎——只因一个星期前她疯狂地爱上了贝斯,还疯狂地爱上了教会她弹奏贝斯的他。不久,热恋中的两人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小伙组成了“苍鹰乐队”,她辞职当起了流浪歌手。
在唱遍了大草原后,斯琴格日勒和乐队远赴深圳寻梦。在陌生的城市里,虚幻的梦想很快被残酷的现实击得头破血流。那几年对她而言,不过是“洒满落叶的季节”。1994年,乐队北上来到北京,更名为“骑士”,意喻秣马厉兵,重整旗鼓。
然而,“骑士”很快淹没在众多的探寻音乐梦想的歌手和乐队之中,只能靠偶尔在酒吧卖唱维持生计。渐渐地,他们连破旧的旅馆都住不起了,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每天吃小米粥和大白菜度日。有一天,斯琴格日勒到邮局给家人打电话,寻求经济援助。可是翻遍口袋,却发现所有的钱根本不够付电话费,她当场就哭了。
1996年,“骑士”解散,小伙子们结伴返回了家乡,只有斯琴格日勒留了下来。她和男友约好:“等我站稳了脚跟,你再过来。”可是,十几天后,从家乡就传来了男友新婚的消息。伤心之后,斯琴格日勒血液里流淌着的蒙古人的血性复苏了,此后,她靠在酒吧当乐手,甚至端盘子,顽强地在北京生存了下来。
1999年春的一天晚上,斯琴格日勒在酒吧伴奏完,在后台休息时,突然一阵骚动,她看见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走了进来。斯琴格日勒定睛望去,那不是摇滚巨星臧天朔吗?看着酒吧老板在臧天朔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了,斯琴格日勒天真地想,如果臧天朔能拍着我的肩膀说请我吃饭,酒吧老板一定会惊得鼻梁上的眼镜都掉下来,以后肯定不敢随便克扣我的工钱了……唉,又在做梦了,大腕是油,我是水,水和油是永远融不到一块儿去的。
就在这时,臧天朔走到了斯琴格日勒的身边,望着她真诚地说:“我已经注意你几天了,你弹得很棒,我能请你吃消夜吗……
机会永远垂青于有准备的人。臧天朔的乐队正要换血易人,而清丽娇俏的斯琴格日勒抱着贝斯在一群男人中激情四射地边弹边唱的样子,嗓音像草原的天空一样高远、辽阔,让他顿觉惊艳和震撼。他慧眼识珠,诚邀她加入自己的老牌乐队担任贝司手。
这个神奇的夜晚之后,人们在荧屏和舞台上,经常看见臧天朔身后那个一袭红衣风姿绰约的女贝司手斯琴格日勒。
在乐队这个小集体里,斯琴格日勒感到了久违的温暖,贝司水平也突飞猛进,臧天朔是伯乐,他鼓励她大胆地在舞台上演唱她自己写的歌曲。这让她受宠若惊。她也领教了他的严厉。每次外出演出,硕大的琴都要她自己背;有次排练时,她的节奏老是跟不上,臧天朔啥也没说,“啪”地把一下,把麦克风摔得变了形;某电视台在邀请他演出时,指名让他唱老歌,他当场撕破了脸皮……
臧天朔人面极广,侠肝义胆,只要在饭店遇见熟人,哪怕是点头之交的那种,他都会悄悄给人把账结了。他粗中有细,深情内敛——他给他妈妈买了一套房,又在隔壁为妹妹买了一套,好让妹妹照顾妈妈;他老姨得了癌症,他就逼着老姨的儿子学会了开车,还送给他一辆车,让他随时可以送老姨上医院;听医生说病人需要多接触大自然,他就租来许多大的盆花摆到老姨家里……
这个男人粗糙的外表下,为什么会藏着一副温柔心肠?斯琴格日勒心里直打问号。
一错再错为谁叹息
在参演的一台大型晚会上,臧天朔在唱歌时,眼角泛出了泪光。虽然只是一刹,但还是被斯琴格日勒捕捉到了。那首歌的名字叫《心的祈祷》,臧天朔正是因为这首歌而一举成名的。事后,斯琴格日勒悄悄问他:“臧哥,许多人把这首歌当成了爱情歌曲,可我却觉得它不像是写爱情的。”臧天朔佩服地对她伸出大拇指:“丫头,你对音乐的感觉太敏锐了。”他忍不住对她讲起了自己的成长经历。
臧天朔5岁的时候就成为琴童,每天要练钢琴8小时,他的童年与同龄人相比少了许多欢乐。他十几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他被送到姥姥家,由姥姥和老姨照顾。成年后,他对姥姥和老姨的感情特别深。姥姥去世的时候,他用一天一夜写了一首名为《永远的礼物》的歌,送给姥姥。这首歌他没有发表,母带随姥姥一起火化了。老姨有机会当时录了一份,她每听一次都会泪流满面。《心的祈祷》则是他在父母离异后写的,表达了一个少年在父母离异后,心中的迷惘和伤感:“我祈祷那没有痛苦的爱/却难止住泪流多少/我祈祷忘记已离去的你/却又唱起你教的歌谣……
斯琴格日勒泪眼蒙眬了,对眼前这个男人陡然生出一股崇敬和怜爱之情。而斯琴格日勒心地纯良如水,对音乐执著得像一头牛,在浮躁的音乐圈里像一阵清新的风,也深深吸引着臧天朔。两人成为异性知己。
在臧天朔的鼎力支持下,2000年“新蜂音乐”推出的摇滚合辑《五分之二》中,收录了格日勒的《雨街》《早已习惯》两首歌曲,她由此引起了乐坛的关注。在蛇年春节联欢晚会上,她以一张渔网和一把吉他为道具演绎《无字歌》,她的吟唱让听众如沐春风,营造出不同凡响的现场气氛,举座震惊。不久,臧天朔倾力为她创作的《山歌好比春江水》,更是让斯琴格日勒一鸣惊人,囊括了当年所有新人奖项,还闪电般签约了正大国际唱片公司。在共同的事业中,两人感情日浓。从亦师亦友的关系,变成了同居恋人的关系。
在两人感情如漆似胶的日子里,斯琴格日勒投入了一个女人全部的柔情和母性,她像个称职的小妻子,为他洗衣做羹汤。在最初的甜蜜期过后,由于她接到的演出越来越多,经常要单飞,有时不得不缺席乐队的演出,臧天朔有些不高兴了,两人开始发生一些争执。
2002年的一个晚上,臧天朔对斯琴格日勒说:“我得告诉你一个故事。有一个女人,与我相识多年,感情像兄妹,她现在怀孕了。”斯琴格日勒很奇怪:“她怀孕了关你啥事?”“怀的是我的孩子。”臧天朔这才告诉她,他已婚,那个怀孕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臧天朔说完,“哐”地关上门走了,将斯琴格日勒一个人扔在屋子里。她愣了片刻,才开始崩溃,第一个念头就是跑掉,再也不要看到这个男人。她找出一瓶二锅头,往嘴里灌了不少,脑子变得迷迷糊糊的,然后拨通了一个好姐妹的电话,这才痛快地哭出声来。凌晨4点,姐妹让男友开车来接她,将她送回蒙古。
家乡的草场和牛羊是最好的疗伤药,斯琴格日勒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背着琴返回北京,想从零开始。可臧天朔不知从哪听到了消息,找上门来了,恳求她:“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跟我回去吧!”他痛悔自己感情的不坚定,说他和妻子之间现在只有亲情,她坚持要生下孩子,等孩子长到一岁就会和他离婚的。她是个好女人,面对她的恳求,他实在不忍心离婚……
斯琴格日勒的心乱了。接着,他把这段时间写的日记拿出来给她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对她的思念和歉疚。他还把她带到他们以前同住的屋子,里面满墙壁贴的都是她的相片、海报……斯琴格日勒心软了,含泪再次扑进他的怀中。
从痴情中惊醒
可是,臧天朔大老爷们的脾气让她再次受到了伤害。有一天半夜,他喝完酒后变得非常烦躁和焦虑,斯琴格日勒刚劝了他一句“少喝点”,就被他一把揪住头发,狠狠揍了一顿。斯琴格日勒蓬头垢面夺门而逃,在朋友家躲了一夜,哭到天亮。